近期社會事件,像是大埔圈地、洪仲丘案、核電存廢等等議題,讓我一直在想,社會出了這些問題,政府做了什麼?
有太多的思考方向,卻找不到適當的邏輯,重讀3年前,南方朔-《笨蛋!問題在領導》一書,裡頭寫著:民主誠可貴,但領導亦絕對不可廢,否則民主就只全讓「平庸」當道,民主選舉當缺乏了有品質的領導,最後就會招致「平庸的報應」。
「一個領導人只是跟著變動不居的民意辦事,這種是誰都會做,我們還要你做甚麼?」
說實在,3年前看這本書的時候,南方朔將當今聖上比喻為崇禎皇帝(自戀,有「然皆諸臣之誤朕也」之意),還頗不以為然,回頭再看,喟然長歎,大師的觀察與推論,確有其道理。
美國學者用「典範轉移」(paradigm shift)的觀念,設定出「轉型」這種說法,在近當代政治學上乃是一個重大的觀念革命。因為「轉型」這種觀念乃是一種具有主體認知,有目標性和方向感的思惟方式,一個社會的型要往那邊去轉,這乃是一個社會重大的方向性決定,對該社會的領導階層乃是個至關重要的課題,這意謂著他們必須要有目的性的願景,而且還要有針對該願景去做出整體規劃的能力。
其實,早在民主政治發展之初,西方的理論家裡就已有人指出,民主誠可貴,但領導亦絕對不可廢,否則民主就只全讓「平庸」(Mediocrity)當道,早期的美國民主理論家裡,著名建築工程師克蘭穆即指出民主選舉當缺乏了有品質的領導,最後就會招致「平庸的報應」(The Nemesis of Mediocrity) 。
特別是在1960和70年代(美國),社會的多元化加速,搞政治的人物顧得了這派民意就會得罪另一派民意,為了安全,遂養成一種「迴避」(Avoiding)的習性,那就是在各種民意緊訟來定時,就迴避掉問題,只有等到糾纏的民意自己理出了頭緒,才去做出選擇。
在理論上這被稱為「社會過多元時的停滯不進」(Stagnation of Hyper-Pluralism),聰明的政客則是每天看著民意辦事,前總統柯林頓即是按民意辦事的翹楚,美國當代主要政論家喬˙克萊恩(Joe Kleine)即評論曰:「一個領導人只是跟著變動不居的民意辦事,這種是誰都會做,我們還要你做甚麼?」
近當代政治學由於只談民主,不談領導,它造成了政治學的平庸化,而政治學的平庸化即現實政治平庸化的基礎,政治人物不再努力的殫精竭慮帶領國家創造新方向新共識,當時代的新問題出現,他們也無法去面對,如果我們回溯近代重大的方向性問題,如污染問題、生態環境問題,它們都是社區人民發動激烈的抵抗運動所致,而這些運動初起時政府體制都強力的加以打壓。這即是政治人物領導性喪失的證明。
眾所週知國民黨乃是個高度封建性的政黨,封建性的人際關係和權力關係建構出,國民黨權力上層的省籍矛盾,台灣的一般人由於生活領域的相同,早已沒有了省籍矛盾的因素,但搞政治的人卻都不得不承認,它乃是國民黨上層政治的主軸。
彼得.杜拉克寫的〈總統的六條守則〉:
守則一,「需要做什麼?」是總統首先要問的問題,他不能頑固而自以為是想要做的事,這涉及審度時勢的本領。
守則二,「集中力量做必須做的事。」需要做的事有很多,然而身為總統,只能為自己負責的去冒險,排除異議,把力量集中在一件事上,否則必將一事無成。這條守則的意思是,總統永遠不可能站在穩贏不輸的位置上,他必須做重大的決定,而後調度資源加以貫徹並為此負責,這就是勇氣、判斷與擔當。
守則三,「別把賭注押在自以為已有把握的事上。」自以為有把握的事,可能一時有效,但這種爛飯吃多了反而會有反效果。以台灣為例,「清廉」或許過去有效,而現在呢?它早已被「無能」所取代,「清廉」再天天上口,已成了不可笑的笑話!
守則四,「一個有效能的總統從不進行微觀管理。」當領導人的,最重要的是管大事,最忌諱的是大事無方向,小事卻比科員還在行。彼得.杜拉克因而說道:「對一個總統來說,沒有比事必躬親,更容易使他喪失信用的了。」領導人喜管小事,會侵占管大事定方向的腦力與時間,也會挫折掉公務員士氣。尤其嚴重的是,若領導人意圖用只管小事來閃避應管大事的責任,則整個國家就注定無方向亂轉,今天台灣政府混亂不堪,上無方向,中無團隊,下則士氣低沉,這是誰的責任?
守則五,「一個總統在政府裡沒有朋友。」這也是林肯的至理名言,它的意思是當總統的當然也要朋友,也有親信,但好的總統就應像小羅斯福一樣,他絕不把朋友親信放在他的政府內,其理由就是避免小圈圈化和以私害公。政府是個所有的參與者努力奉公的地方,不是個搞小圈圈,封官犒賞,共享榮華富貴的地方。
守則六,就是當年杜魯門送給新當選的美國總統甘迺迪的忠言:「你一旦當選總統,就要停止競選。」意思是說:身為總統,就應為國為民做事,心中不能總是在選票在連任問題打轉。當心中無選票無連任的自私念頭,它始能心無罣礙去做應做的事,連任只是回報,不可能是目的!
好人和好領袖有別,有少數好人也可以是好領袖,但也有些好人因為放錯了位置而淪為壞領袖。
七宗壞領導:
「無能」(Incompetent):缺乏意願和技巧來持續有效行動,而對重要領導能力挑戰,則創造不出正面改變。
「剛愎」(Rigid):僵化且絕不認錯。雖然他們或許有能力,但卻不能也不願去採納新觀念、新訊息,去符合新時代。
「不自制」(Intemperate):缺乏自我控制,並受到那些無意願也無能力有效干預者的幫助和慫恿。
「無情」(Callous):麻木不仁,對別的群體,特別是臣屬團體成員需求和願望根本忽視或拒絕理念。
「腐敗」(Corrupt):他們說謊,欺騙和偷竊,超過了規範許可,他們將自我利益放在公眾利益的前頭。
「褊狹」(Insular):他們對自己圈外但仍必須直接負責的別人,根本小看或不理會其當有的福祉。
「邪惡」(Evil):領袖及其徒眾人格凶暴,以痛苦為權力之手段。他們對男女以及兒童的傷害極大,這種傷害包括了生理、心理,以及兩者兼具的各個層面。
上述七種壞領導,在我們社會裡從不匱乏,只要稍做對比,即不難找到人對號入座。其中比較特殊而值得特別注意,但卻常被忽視的則是「無情」,它經常也和無能、剛愎、褊狹等有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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